柳遗直闻言颇为诧异,手指极为自然地摩挲着折扇,似笑非笑地望着虞嫤。
“你知道他的身份?”
“……猜得!”
虞嫤的神色微滞,好在她须臾间便寻到了说辞,撑着灿若星辰的双眸回望柳遗直。
言笑宴宴的模样,瞧不出一点撒谎的端倪。
“你可真会猜!”
柳遗直也不知,是否相信了虞嫤的说辞,朝着越千琅暂居的厢房挪步而去。
时隔多年,故人相逢。
金尊玉贵的东宫太子,此时宛若死狗似的瘫痪在榻上,紧绷的眉宇、苍白的脸色、难辨的呢喃……
他仔仔细细端详着越千琅,想要从他身上,寻到成长的痕迹。
——奈何,还是那般孱弱不堪!
虞嫤见他的脚步停在门槛处,眸中的凝重稍稍散去,紧跟不放的脚步重新变得缓慢。
常言道,仇人见面分外眼红。
然而,柳遗直却没有一点失控的征兆,反而极为关心越千琅的伤情。
“他的双腿可是废掉了?”
“医治及时,应该无碍!”
看到越千琅倒在血泊中的那一瞬,虞嫤一度觉得,虞家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。
——好在,虚惊一场!
“他也是命不好,甫一入城便遇到了张大宝那怂包,这才有此横祸!”
柳遗直幸灾乐祸的言辞,让虞嫤愈发的迷糊——难道,越千琅这次遭劫,不是他一手安排?
“你在怀疑我?”
许是察觉到虞嫤神色微顿,他眉目紧眯,微抿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嘲。
“我此生,最爱用钝刀子捅人。比起肉体上的伤害,我更愿意惩罚仇人的灵魂!”
听着柳遗直毫不避讳的言论,虞嫤的眉头快要拧成一个‘川’字,眸中的狐疑越来越浓。
——这简单粗暴的手段,确实不像他的行事作风。
柳遗直此人,性格扭曲且怪异。
他像极了玩弄人心的魔鬼,喜欢在人性最薄弱的地方,给予致命一击!
那么,越千琅为何会惹到这些地痞流氓?
许是瞧出她眸底的不解,柳遗直斜倚在门框上,耷拉着的眼睑,释放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
“咱们这位殿下话本子瞧多了,也想学别人仗义执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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